春秋时期的士大夫看到人们的言语、行动便可以臆测而谈论其灾祸与
春秋时期的士大夫,看到人们的言语、行动,便可以臆测而谈论其灾祸与福报,没有不应验的,所以《左传》、《国语》等书的记载也都很可观。大体上来说,吉凶的预兆,先萌发于内心,然后表现于形体,那些积累很厚的人常常会获得福报,那些积累太薄的人常常接近灾祸,世俗之人的眼睛常常看不到这些,便认为有无法预测的变化存在。一个人的诚心合于天道,那么福报将要来临时,看其人的善行就可以预先知道了;灾祸将要来临时,看其人的恶行也可以预先知道。现在若想要获得福报而远离灾祸,没有说行善之前,必须先改正自己的过错。
【点评】
在第一篇《立命之学》中,了凡先生把他自己改造命运的经过,同他所看到的一些改造命运的人的种种效验告诫他的儿子袁天启,让他明白命运是可以改变的,要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运,并要建立改造命运的信心。就具体如何改变命数、建立信心,了凡先生在第二篇《改过之法》中进行了具体的阐述。
春秋时期的士大夫见多识广,经验丰富,见到别人的谈话和举止动作,便能预测其吉凶祸福,无不灵验,小则一个人成功失败,大则能看出国家的兴衰。他们之所以能有这种观察能力,就是因为懂得因果的道理。这在《左传》和《国语》中多有记载。
而吉凶祸福、因果报应的征兆是先萌发于内,而后又自然显现于日常言语行动之间的。这里提出了一个原则。一个人若能为“厚”,即心地淳良,待人厚道,能处处为他人着想,此人必有后福;相反,一个人若为“薄”,即对人刻薄,心胸狭窄,起心动念都为自己的利益,锱铢必较,睚眦必报,则此人定为薄福之人,不日将招致灾祸,即使眼前有福报,也只是他命中的福所显现罢了;即使命中福厚,倘若心行不善,福也会折损消亡。
佛门讲因果报应,即为此理。所谓“因”,亦可称为“因缘”,泛指能产生结果的一切原因,包括事物存在和变化的一切条件。佛教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因缘而生,“此有故彼有,此无故彼无。此生故彼生,此灭故彼灭”,缘起论是佛教因果思想的理论基础。佛教对“因”的解释有“六因”、“十因”、“四缘”等。所谓“果”,亦称为“果报”,即是从原因而生的一切结果。佛教用业感缘起论解释世间的善恶之报。它认为宇宙间的万事万物的生起,都是由业力感召而成。《佛说十二善业道经》上说:“一切众生,心想异故,造业亦异,由是故有诸趣轮转。”轮转趋向的好坏是由“业”的性质决定的。众生所造之业,按其性质又可分为善、恶和无记业。善业能感召善果,恶业能感召恶果,无计业即非善非恶中性的业,对以后果报不起作用。众生造业必然承受相应果报,概括起来是有漏、无漏二果,有漏是指生死轮回,无漏是指超脱轮回。有漏果是有漏业因所致,有漏业因分善恶两类,善有善报,可在六道轮回中得人、天果报;恶有恶报,只能得畜生、地狱果报。无漏果是无漏善业所致,可成就阿罗汉、菩萨和佛。中国传统儒家经典里也有类似的观点,如《易·坤》中说:“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;积不善之家,必有余殃。”但是,儒家的善恶报应说是建立在“天道”观上的,而佛教则不承认宇宙间有任何操纵众生命运的力量存在,众生的生死轮回、善恶报应都是由自己的业力所感召,即如《妙法圣念处经》上说:“业果善不善,所作受决定;自作自缠缚,如蚕等无异。”《阿难问事佛吉凶经》说:“善恶迫人,如影随形,不可得离,罪福之事,亦皆如是,勿作狐疑,自堕恶道。”佛教的因果学说是缘起而生的,不同于一般的、机械的因果报应论。
如果能符合“至诚合天”的原则,也就能预知祸福。“天”乃是自然之法则,若我们起心动念都能合乎自然的法则,不加丝毫的妄想和分别,凡事心必诚、言必善,则吉凶祸福都是可以推论和想见的了。我们观察一个人,只要看他的行为就可推论出他的报应,如果都是善行,那么可以预知他的福报将会来临;相反,观察一个人的行为,都是恶行,则可知他的祸端也就要来了。所以,我们要了解将来的吉凶祸福,乃至自己这一生的顺逆,都应当从我们起心动念、言语造作处去反省和思虑。
中国儒家的传统注重一个“诚”字。东汉许慎在《说文解字》中指出“诚”和“信”可以互训:“诚者,信也。从言,成声。”“信者,诚也。”“诚”是指“天人合一”,是天与人之间的互动。“诚”也是“真实无妄”和“诚实无欺”。说他“真实无妄”,乃在于“诚”是客观存在之实理,不仅是天之道,而且亦存在于人性之中,故而人应当保存自有本性,如其本来所是,勿起任何私心杂念。北宋著名思想家张载说:“诚则实也,太虚者天之实也。”“天所以长久不已之道,乃所谓诚。”北宋理学家二程(程颢、程颐)说:“无妄之谓诚。”程颐的弟子吕大林解释道:“信哉实有其理,故实有是物;实有是物,故实有是用;实有是用,故实有是心;实有是心,故实有是事。故曰诚者实理也。”而所谓“诚实无欺”,是指人要真实地对待自己和他人,既要表里如一,不失其本心,又不欺骗他人。《大学》有云:“所谓诚其意者,毋自欺也。”朱熹说:“诚,实理也,亦诚实也。有汉以来,专亦诚实言诚,至程子乃以实理言,后学皆弃诚实之说不观。《中庸》亦由言实理为诚处,亦有言诚实为诚处。不可只以实为诚,而以诚实为非诚也。”
此第一段讲的就是“改过之因”。吉凶祸福先有预兆,无论个人、家庭、国家,都是有预兆的。佛经里常常说阿罗汉能知过去五百世、未来五百世,这是每一个众生的本能。而现在能力丧失了,就是因为心乱了,被迷惑了,所以要把心上的障碍去掉,恢复心地的清净。避祸纳福乃人之常情,而“福”是从“行善”来的,若不消除业障,也不容易得到福。消除业障,就要从修清净心开始。所以,在没有谈行善积德之前,先须改过,将自己的心地真正做一番洗刷功夫。若不能彻底改过,纵然修善了,也会使得善中夹杂着恶,其功难显。因此,改过是积善的先决条件。
但改过者,第一,要发耻心。思古之圣贤,与我同为丈夫,彼何以百世可师?我何以一身瓦裂?耽染尘情,私行不义,谓人不知,傲然无愧,将日沦于禽兽而不自知矣;世之可羞可耻者,莫大乎此。孟子曰:“耻之于人大矣。”以其得之则圣贤,失之则禽兽耳。此改过之要机也。
耽:沉溺,过度喜好。《韩非子·十过》:“耽于女乐,不顾国政,则亡国之祸也。”
凡是要改正过错的人,第一,要生发出羞耻之心。想想古时候的大圣大贤,与我同样为七尺丈夫,他们为什么可以成为千秋万代师法的榜样?我为什么像瓦裂开一样失败?沉溺于世俗的情感,暗中做出不义的事,以为没有人知道,还抬头挺胸,没有愧色,天天如此,渐渐沦落到禽兽的地位自己却并不知道;世上最让人感到羞耻的事,没有比这更大的了。孟子说:“羞耻之心对人来说是一件大事。”就因为有此羞耻之心就可以成为圣贤,没有就可能成为禽兽。这是改正过错的关键。
【点评】
改过之法,第一是要有羞耻心。羞耻心是改造命运的开端和关键,也是改造命运的动力。了凡先生反问自己:想想古时候的圣贤,与我同样为七尺丈夫,为什么他们能做到为百世所效法,而我为何一事无成?了凡先生的优点即在于他对于自己的过失,丝毫都不隐瞒,能正确地去看待。他把自己的过失总结为:第一,沉溺于世俗感情。佛法告诉我们要远离五欲六尘,五欲即指财、色、名、食、睡五种欲望,六尘即指色尘、声尘、香尘、味尘、触尘、法尘。这五欲六尘能使我们在心里涌现好、坏、美、丑、高、下、贵、贱等分别妄想,能衍生种种执着或烦恼,能令善心衰减,从而污染清净之心。所以,每天生活在五欲六尘中的人们,应当时时返观自省,放下尘情,恢复自性清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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