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8] 驺从(zōu zòng):古时达官贵人出行时护卫前后的骑卒。这里为表示尊敬,不直接说王孟震,而以“驺从”代指。负弩:负弩矢前驱,意思是充当先导。《史记·司马相如列传》:“拜相如为中郎将,建节住使,……至蜀,蜀太守以下郊迎,县令负弩矢前驱。”弩,用机栝发箭的弓。
[10] 治具相款:备办酒席招待。具,馔具,指供设的肴馔。王公筠苍,到楚地去任职为官的时候,打算登上龙虎山去拜访张天师。到了鄱阳湖畔,刚刚登上船,就有人驾着一只小船前来,请船上人向王公通报求见。王公接见了来人,只见他仪表堂堂,身材魁梧,从怀里取出张天师的名帖,说:“听说大驾将要光临,天师先派小官前来迎接。”王公惊讶张天师能够预先知道自己要去,愈发把他当成神仙,诚心诚意地前往拜见。到了山上,张天师设宴招待王公。那些席间从事服务的仆役们所穿戴的衣帽和留着的长须,大多与常人不同。先前那个使者也在一旁侍候。
少间,向天师细语。天师谓公曰:“此先生同乡,不之识耶?”公问之。曰:“此即世所传雹神李左车也 [11] 。”公愕然改容。天师曰:“适言奉旨雨雹,故告辞耳。”公问:“何处?”曰:“章丘。”公以接壤关切,离席乞免。天师曰:“此上帝玉敕 [12] ,雹有额数,何能相徇 [13] ?”公哀不已。天师垂思良久,乃顾而嘱曰:“其多降山谷,勿伤禾稼可也。”又嘱:“贵客在坐,文去勿武 [14] 。”神出,至庭中,忽足下生烟,氤氲匝地 [15] 。俄延逾刻,极力腾起,裁高于庭树 [16] ;又起,高于楼阁;霹雳一声,向北飞去,屋宇震动,筵器摆簸。公骇曰:“去乃作雷霆耶!”天师曰:“适戒之,所以迟迟。不然,平地一声,便逝去矣。”公别归,志其月日,遣人问章丘,是日果大雨雹,沟渠皆满,而田中仅数枚焉。[11] 李左车:汉初人,初依赵王,封广武君。献计不听,被汉将韩信所擒。韩信知其贤,用其奇计攻取燕、齐等地。详见《史记·淮阴侯列传》。李左车死后为雹神的传说,不详始于何时。本书第十二卷有同名篇目《雹神》,称其“司雹于东”,且在山东日照有“雹神李左车祠”。而据传说,博兴县城北十五里有李左车墓,“俗传李左车为雹神,每年三月初六日,距李墓较近各村众相率顶礼谒墓祈禳;距墓远者,亦于是日相约备牲醴祭于村西北三百步外,祭毕埋之,去来均不回顾,是年辄丰稔,雹不为灾”(《博兴县志》)。
[12] 上帝:道教称玉皇大帝为上帝,简称玉皇、玉帝。玉敕(chì):犹“御敕”,帝王的诏命。玉,敬辞。敕,敕令。徇:徇私。
[14] 文去勿武:温和地离开,不要太过猛烈。武,勇猛,猛烈。氤氲(yīn yūn)匝(zā)地:云气绕地。氤氲,烟云弥漫的样子,一般形容云气蒸腾。匝,环绕。